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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业火红莲

无妄海沸腾了。

不是海水蒸腾,而是深埋海底的「净业火」穿透九重封印,将漆黑海床照成剔透的琉璃色。云潋指尖刚触到海面,袖口的月华便与业火共鸣,在虚空中绽开一朵赤金莲纹。

"三百年了,终于有人能唤醒它。"

低沉男声从火焰深处传来。沧溟踏着火浪现身时,发间坠着的龙骨额饰正与净业火同频震颤。他赤足踩过的地方,业火凝成红莲,莲心却裹着冰晶——这是无妄海守护者独有的「冰魄焰」。

重昀的断缘刃发出警惕的嗡鸣。

刃身上新生的白雀纹路突然暴起,却在触及沧溟周身火焰时温顺垂首。云潋的织月梭自主飞向火海,梭尖引出的月华竟与业火交融成星河,照亮海底那座巨大的青铜囚笼——笼中锁着的不是凶兽,而是半截断裂的量天尺!

"你每日靠着的玄冰柱,正是量天尺的镇海钉。"沧溟弹指击碎囚笼,业火瞬间吞没尺身。令人惊愕的是,那些号称焚尽万物的净业火非但没有损毁量天尺,反而将裂痕中的黑气逼出,凝成玄璜君模糊的虚影。

药檀突然按住心口。

她药囊中的血寰珠剧烈跳动,珠内封印的璇玑星图自动展开,图中「破军」位正与海底量天尺产生共鸣。重昀的因果线在这一刻疯狂生长,赤链穿透业火直指沧溟眉心,却在触及冰魄焰的瞬间,链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月相咒文。

"果然是你。"沧溟任由赤链缠身,掌心托起的业火红莲中,赫然映出三百年前的秘辛:少年沧溟跪在无妄海眼,将净业火种入心脉的刹那,海面上传来云潋声嘶力竭的"快逃"。而彼时剜去她左眼神力的,正是手持偷天鉴的玄璜君!

云潋的封印咒文开始融化。

银血顺着脸颊滴落,每一滴都化作月相图融入业火。当第九滴血落入火海时,静止的天道轮盘虚影再度浮现,盘面"大凶"位的裂痕中,缓缓升起一盏青铜灯——正是困着重昀「月相魂」的那盏魂灯。

沧溟突然徒手插进自己心口。

掏出的不是心脏,而是团跳动的冰蓝火焰。他将净业火种按入魂灯,灯芯爆发的强光中,众人看见震撼的一幕:少年重昀的月相魂与云潋残魂相拥,共同执笔在量天尺刻下《司月赋》全文。而他们身后,玄璜君正将偷天鉴刺入沧溟的后心!

"原来净业火是这么熄灭的。"药檀恍然大悟。她药王鼎中飞出三千药灵,每个灵体都携着星砂扑向魂灯。重昀的断缘刃突然自发斩断所有赤链,白雀魂灵衔着业火红莲,将青铜灯撞向天道轮盘虚影。

海底响起琉璃破碎的清音。

量天尺的裂痕在业火中缓慢愈合,重昀掌心的月相咒文突然脱离皮肤,化作流光没入云潋左眼。两人神魂共鸣的刹那,无妄海底浮起数万具冰棺——每具棺中都躺着个面容模糊的傀儡,额间嵌着量天尺碎片,心口插着雕有白雀纹的短刀。

沧溟的龙骨额饰寸寸断裂。

他最后看了眼云潋,身形突然散作万千冰蓝火星:"记住,净业火焚不尽执念。"话音未落,整个无妄海开始倾斜,海水裹挟着业火倒灌入九幽,将通往黄泉的路烧成通天火阶。

药檀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。

在业火红莲彻底绽放的中央,玄璜君的本体终于现身。他脚下踩着重新转动的天道轮盘,手中偷天鉴映出的却不是当下,而是三百个平行时空的惨象——每个时空的云潋都在剜目,每个重昀都在斩魂。

"游戏该结束了。"玄璜君轻笑,轮盘「大凶」位突然探出九条赤链,每条都缚着个沧溟的冰魄焰分身,"多谢你们重燃净业火,本君的「万劫阵」,终于凑齐最后一把钥匙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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